第7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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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
他不停在堂下徘徊，口中還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麽，漸漸地越走越快，腳步踩的“咚咚”作響。
眾人提心吊膽的看著他，生怕上回丟玉的情景再來一遍。
“寶玉，”賈母沈下臉，“你妹妹原是關心你才趕著過來，你要讓她再也不肯登門才算嗎？快莫要耍小孩子脾氣！”
寶玉聞言，慢慢停下，怔怔的看著黛玉，眼中竟浮起了淚水。
黛玉見狀，既擔心，又有些後悔不該過來，再惹得他發起癡病。
可兩人自小一處長大，情分不比旁人，若不親自來一趟，終究不能安心。
幸好他並未怎樣，只癡癡的看了她半晌，便又呆呆的坐了回去。
滿屋子人這才俱是松了口氣。
因早上發現玉丟了時，怡紅院上下人等身上、箱籠已是裏裏外外搜過一回了，這會子算是暫且清白。
王夫人也被寶玉唬住了，沒有再度發難，王熙鳳叫豐兒扶著在一邊坐了，慢慢道：“這玉也未必是丟在外頭了，說不得還在家裏。咱們家人多手雜，自古說知人知面不知心，哪裏保得住誰是好的要我說，還是在園子裏的可能大。”
說話間李紈等也來了，身後還綴著趙姨娘，口裏顛三倒四念叨著“冤枉”、“誣告”，進來瞧見老太太、王夫人、鳳姐都在，不由吞聲，又不甘心就走，便溜著墻根站在一邊瞧熱鬧。
王夫人方才聽了鳳姐的話，這會子朝李紈道：“傳喚看園子的一幹人來，叫把園門鎖上，只許進不許出，也不許各處亂串，你帶著人去查，哪怕將這園子翻過來呢，限三日內給我找出來，要是三天找不著，大家就不用過安靜日子了！”
一時李紈只得又匆匆帶著人去了。
賈母上了年歲，這會子也乏累的很，眾人便都勸著叫回去休息，黛玉也便告辭同她一起出來。
寶玉望著她的背影，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麽，只頃刻又滾下淚來。
黛玉自然不知道，她和賈母在怡紅院門外正遇見匆匆過來的邢夫人。
邢夫人一見她，也忘了自己是為什麽來的，只拉著她的手絮叨不停，一時讚淩珺如何如何好，又讚黛玉命好。
賈母“咳”了一聲，面色疲憊地打斷她道：“既來了，就進去看看吧。”
邢夫人只得放開黛玉，一步一回頭的進去了。
在屋裏站了站，也幫不上什麽，寶玉也不知怎麽的，只魂不守舍的坐著，不怎麽理人，邢夫人心裏有事，便趁機出來。
可外頭哪裏還有賈母和黛玉的影子。
正要往榮慶堂去，不妨身後有人喚，“大太太，大太太留步！”
回身一看，薛寶釵扶著薛姨媽攆上來。
邢夫人頓了頓，收回已邁出去的一只腳，停在原地。
母女倆走到近前，寶釵看清邢夫人的表情，心中浮上一層陰霾。
薛姨媽卻不覺，似乎沒有察覺出邢夫人的冷淡驕矜，滿面笑容的道：“前兒說的那件事，太太可同邢家大舅商議過了？意下如何？”
“我瞧著兩個孩子是再般配不過的，太太也見過蝌兒，模樣人品都沒得說，他又能幹，只父母親緣淺薄了些······不過太太放心，他們家也是留了些家財的，到時候我這裏也自有一份貼補，只盼兩個孩子同心協力把日子過好！”
邢夫人卻有些支吾，原本她對這門親事也是很滿意的：薛家有錢，薛蝌又沒有長輩，侄女兒過去就是當家奶奶，還不都是她說了算的？往後還可以把哥哥嫂子接過去照料······
可是昨兒聽老太太的意思，要給那邊的薔兒議親，就在來做客的這些女孩兒裏尋，聽起來是也瞧中了岫煙。
這麽一來，賈薔可比薛蝌又強出百倍，因又心思活泛起來，這頭卻也不肯將話說死，只說有事忙忘了，回頭商量了再給信。
薛姨媽也無法，只得看著她匆匆走了。
寶釵聰明通透，見狀自然知道事情有了變故。
“釵兒，咱們進去吧。”薛姨媽見女兒面色不甚明朗，小聲道。
寶釵點點頭，和母親一起走進怡紅院。
“寶玉這回還好，沒又犯了那種癡病……”薛姨媽喝了一口熱茶，道，“你說那玉到底失在哪裏了？總不能無故就不見了？”
至晚間歸家，寶釵就坐在榻邊不知在想什麽，此時母親同她說話也似不入耳般，只靈動燭火映在眼中，一閃一閃，像是眼波流轉。
索性薛姨媽也不要她回應，自薛蟠出事，她逮著人便愛絮叨幾句，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排解心中不安躁郁。
“我就說林丫頭有造化，如今竟做了王妃。那榮親王論權勢、論人才，可是一萬個裏頭再挑不出一個的，你說她怎麽就這樣好命……”自己念叨罷，又看向一旁出神的女兒，“你哪裏又比她差了？若當初是你救了榮親王，今日這王妃可不就是你了，那你哥哥他……”
薛蟠關了這麽久，零零碎碎的消耗情感，薛姨媽好似也已經認命接受了，不再動輒哭的死去活來。
寶釵終於給了些反應，她頭疼的喝住薛姨媽：“媽！已成定局的事，還總掛在嘴邊做什麽，萬一傳出去，你還要不要我活了？”
薛姨媽訕訕的，小聲嘀咕：“我又不在旁人跟前說，這會子就咱們娘兒倆，怎麽會傳出去……”
見寶釵難得情緒外露的冷著臉，薛姨媽以己度人，知道她心裏也不好受，終於住口，轉而安慰道：“寶玉也很好，說起來，也幸好林丫頭大婚在即，如今他是徹底沒了想頭……雖這府裏又來了這麽些姑娘，可哪個能越過你去，這國公府女主人的位置還得你來坐。”
寶釵卻面色越發難看：母親這番話，對她不啻於羞辱。
雖然賈寶玉是她如今能得到的最好歸宿，可除去家世地位，單論這個人，她心中是很有些看不上的。
即便是這樣，她也只能撿別人不要的。
寶釵也有自己的驕傲，每每思及此，心中難免煎熬。
可她也向來會審時度勢，知道如何做是最正確的。
因此收拾表情，喚來鶯兒鋪紙研墨，埋首於案上描畫。
不一時，那雪白素箋上便漸成模樣。
鶯兒在一旁瞧著，不由出聲：“這是……”
寶釵落筆，吹幹墨跡，將素箋疊好交給她：“去咱們家的古董鋪子裏，叫掌櫃親自盯著做，務必一模一樣，不能有絲毫差錯。”
鶯兒有些猶疑，寶釵盯了她一眼：“若洩露出去，我如何不一定，你卻是活不成的。”
鶯兒一凜，忙接過揣進袖子裏。
薛姨媽從旁看著，等鶯兒出去了才問：“做什麽？”
寶釵看了她一眼，起身走過去輕聲解釋。
黛玉除了撿著幾家同淩珺沾親帶故的人家去赴宴，旁的時候便對外稱在家中備嫁，皆閉門不出。
說是備嫁，其實也不用她做什麽，連要新嫁娘自己做的嫁衣淩珺都仿佛早就準備好了，賜婚的旨意一到便命周行悄悄送過來了。
也不知什麽時候做的，一襲繁覆華麗、流光溢彩的大紅繡金嫁衣，精致的簡直不像凡間之物，瞧著便不是一朝一夕能趕制出來的，用工之繁瑣，用料之奢華，做工之精細，非耗時一年半載不能完成。
連嫁衣也不用做了，黛玉便每日領著幾個丫頭鉆研吃食茶點，她看書時從古籍中謄抄了不少方子，這會子正好一一試驗，倒得了幾樣少有的美味。
這日正在窗下看書，彎月進來，眼睛睜的溜圓，扒著黛玉道：“姑娘，薛姑娘的哥哥被判了斬首了，如今已下了死牢，只等明日午時就要行刑。”
不等黛玉說話，圓月便道：“你這小蹄子，什麽都拿到姑娘面前說，他們如何，關咱們什麽要緊，沒得晦氣……”
彎月委屈的扁扁嘴，卻不敢反駁，只可憐巴巴的看著黛玉。
“沒事，”黛玉笑著攬了她一下，對圓月道，“你也別老拘著她，彎月可是咱們這裏的“百曉生”，若不聽不說，豈不名不符實了？”
圓月嗔了她一眼：“姑娘就縱著她吧，自搬回家裏，她越發野了心了，成日裏東家長，西家短，哪裏有熱鬧往哪裏鉆，就是不著家，總這麽下去，看誰敢要她，怕是要一輩子跟著姑娘討嫌了！”
彎月卻是眼前一亮，“那可太好了！我就想一輩子跟著姑娘，才不跟別人！”
黛玉笑盈盈的，不置可否。
新月在一邊道：“薛蟠作惡多端，如今也算是老天有眼……”
“什麽蒼天有眼，是咱們姑爺英明才是！”彎月搶著道。
“聽說是榮親王親自審理此案，不只薛蟠，連當初替他脫罪的一個……叫什麽賈化的，也被革職查辦了！”
黛玉心中一動，賈化自號雨村，給她當過幾天老師，並借此由父親引薦給了二舅舅。
她不喜歡賈雨村，覺得此人看似剛正，實則為人不厚鉆營，很是急功近利。
黛玉隱約聽寶玉說過，此人很能沽名釣譽，借賈政同四大家族搭上線，自此飛黃騰達，官運亨通。
如今他出了事，會不會牽連賈家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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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停在堂下徘徊，口中還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麽，漸漸地越走越快，腳步踩的“咚咚”作響。
眾人提心吊膽的看著他，生怕上回丟玉的情景再來一遍。
“寶玉，”賈母沈下臉，“你妹妹原是關心你才趕著過來，你要讓她再也不肯登門才算嗎？快莫要耍小孩子脾氣！”
寶玉聞言，慢慢停下，怔怔的看著黛玉，眼中竟浮起了淚水。
黛玉見狀，既擔心，又有些後悔不該過來，再惹得他發起癡病。
可兩人自小一處長大，情分不比旁人，若不親自來一趟，終究不能安心。
幸好他並未怎樣，只癡癡的看了她半晌，便又呆呆的坐了回去。
滿屋子人這才俱是松了口氣。
因早上發現玉丟了時，怡紅院上下人等身上、箱籠已是裏裏外外搜過一回了，這會子算是暫且清白。
王夫人也被寶玉唬住了，沒有再度發難，王熙鳳叫豐兒扶著在一邊坐了，慢慢道：“這玉也未必是丟在外頭了，說不得還在家裏。咱們家人多手雜，自古說知人知面不知心，哪裏保得住誰是好的要我說，還是在園子裏的可能大。”
說話間李紈等也來了，身後還綴著趙姨娘，口裏顛三倒四念叨著“冤枉”、“誣告”，進來瞧見老太太、王夫人、鳳姐都在，不由吞聲，又不甘心就走，便溜著墻根站在一邊瞧熱鬧。
王夫人方才聽了鳳姐的話，這會子朝李紈道：“傳喚看園子的一幹人來，叫把園門鎖上，只許進不許出，也不許各處亂串，你帶著人去查，哪怕將這園子翻過來呢，限三日內給我找出來，要是三天找不著，大家就不用過安靜日子了！”
一時李紈只得又匆匆帶著人去了。
賈母上了年歲，這會子也乏累的很，眾人便都勸著叫回去休息，黛玉也便告辭同她一起出來。
寶玉望著她的背影，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麽，只頃刻又滾下淚來。
黛玉自然不知道，她和賈母在怡紅院門外正遇見匆匆過來的邢夫人。
邢夫人一見她，也忘了自己是為什麽來的，只拉著她的手絮叨不停，一時讚淩珺如何如何好，又讚黛玉命好。
賈母“咳”了一聲，面色疲憊地打斷她道：“既來了，就進去看看吧。”
邢夫人只得放開黛玉，一步一回頭的進去了。
在屋裏站了站，也幫不上什麽，寶玉也不知怎麽的，只魂不守舍的坐著，不怎麽理人，邢夫人心裏有事，便趁機出來。
可外頭哪裏還有賈母和黛玉的影子。
正要往榮慶堂去，不妨身後有人喚，“大太太，大太太留步！”
回身一看，薛寶釵扶著薛姨媽攆上來。
邢夫人頓了頓，收回已邁出去的一只腳，停在原地。
母女倆走到近前，寶釵看清邢夫人的表情，心中浮上一層陰霾。
薛姨媽卻不覺，似乎沒有察覺出邢夫人的冷淡驕矜，滿面笑容的道：“前兒說的那件事，太太可同邢家大舅商議過了？意下如何？”
“我瞧著兩個孩子是再般配不過的，太太也見過蝌兒，模樣人品都沒得說，他又能幹，只父母親緣淺薄了些······不過太太放心，他們家也是留了些家財的，到時候我這裏也自有一份貼補，只盼兩個孩子同心協力把日子過好！”
邢夫人卻有些支吾，原本她對這門親事也是很滿意的：薛家有錢，薛蝌又沒有長輩，侄女兒過去就是當家奶奶，還不都是她說了算的？往後還可以把哥哥嫂子接過去照料······
可是昨兒聽老太太的意思，要給那邊的薔兒議親，就在來做客的這些女孩兒裏尋，聽起來是也瞧中了岫煙。
這麽一來，賈薔可比薛蝌又強出百倍，因又心思活泛起來，這頭卻也不肯將話說死，只說有事忙忘了，回頭商量了再給信。
薛姨媽也無法，只得看著她匆匆走了。
寶釵聰明通透，見狀自然知道事情有了變故。
“釵兒，咱們進去吧。”薛姨媽見女兒面色不甚明朗，小聲道。
寶釵點點頭，和母親一起走進怡紅院。
“寶玉這回還好，沒又犯了那種癡病……”薛姨媽喝了一口熱茶，道，“你說那玉到底失在哪裏了？總不能無故就不見了？”
至晚間歸家，寶釵就坐在榻邊不知在想什麽，此時母親同她說話也似不入耳般，只靈動燭火映在眼中，一閃一閃，像是眼波流轉。
索性薛姨媽也不要她回應，自薛蟠出事，她逮著人便愛絮叨幾句，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排解心中不安躁郁。
“我就說林丫頭有造化，如今竟做了王妃。那榮親王論權勢、論人才，可是一萬個裏頭再挑不出一個的，你說她怎麽就這樣好命……”自己念叨罷，又看向一旁出神的女兒，“你哪裏又比她差了？若當初是你救了榮親王，今日這王妃可不就是你了，那你哥哥他……”
薛蟠關了這麽久，零零碎碎的消耗情感，薛姨媽好似也已經認命接受了，不再動輒哭的死去活來。
寶釵終於給了些反應，她頭疼的喝住薛姨媽：“媽！已成定局的事，還總掛在嘴邊做什麽，萬一傳出去，你還要不要我活了？”
薛姨媽訕訕的，小聲嘀咕：“我又不在旁人跟前說，這會子就咱們娘兒倆，怎麽會傳出去……”
見寶釵難得情緒外露的冷著臉，薛姨媽以己度人，知道她心裏也不好受，終於住口，轉而安慰道：“寶玉也很好，說起來，也幸好林丫頭大婚在即，如今他是徹底沒了想頭……雖這府裏又來了這麽些姑娘，可哪個能越過你去，這國公府女主人的位置還得你來坐。”
寶釵卻面色越發難看：母親這番話，對她不啻於羞辱。
雖然賈寶玉是她如今能得到的最好歸宿，可除去家世地位，單論這個人，她心中是很有些看不上的。
即便是這樣，她也只能撿別人不要的。
寶釵也有自己的驕傲，每每思及此，心中難免煎熬。
可她也向來會審時度勢，知道如何做是最正確的。
因此收拾表情，喚來鶯兒鋪紙研墨，埋首於案上描畫。
不一時，那雪白素箋上便漸成模樣。
鶯兒在一旁瞧著，不由出聲：“這是……”
寶釵落筆，吹幹墨跡，將素箋疊好交給她：“去咱們家的古董鋪子裏，叫掌櫃親自盯著做，務必一模一樣，不能有絲毫差錯。”
鶯兒有些猶疑，寶釵盯了她一眼：“若洩露出去，我如何不一定，你卻是活不成的。”
鶯兒一凜，忙接過揣進袖子裏。
薛姨媽從旁看著，等鶯兒出去了才問：“做什麽？”
寶釵看了她一眼，起身走過去輕聲解釋。
黛玉除了撿著幾家同淩珺沾親帶故的人家去赴宴，旁的時候便對外稱在家中備嫁，皆閉門不出。
說是備嫁，其實也不用她做什麽，連要新嫁娘自己做的嫁衣淩珺都仿佛早就準備好了，賜婚的旨意一到便命周行悄悄送過來了。
也不知什麽時候做的，一襲繁覆華麗、流光溢彩的大紅繡金嫁衣，精致的簡直不像凡間之物，瞧著便不是一朝一夕能趕制出來的，用工之繁瑣，用料之奢華，做工之精細，非耗時一年半載不能完成。
連嫁衣也不用做了，黛玉便每日領著幾個丫頭鉆研吃食茶點，她看書時從古籍中謄抄了不少方子，這會子正好一一試驗，倒得了幾樣少有的美味。
這日正在窗下看書，彎月進來，眼睛睜的溜圓，扒著黛玉道：“姑娘，薛姑娘的哥哥被判了斬首了，如今已下了死牢，只等明日午時就要行刑。”
不等黛玉說話，圓月便道：“你這小蹄子，什麽都拿到姑娘面前說，他們如何，關咱們什麽要緊，沒得晦氣……”
彎月委屈的扁扁嘴，卻不敢反駁，只可憐巴巴的看著黛玉。
“沒事，”黛玉笑著攬了她一下，對圓月道，“你也別老拘著她，彎月可是咱們這裏的“百曉生”，若不聽不說，豈不名不符實了？”
圓月嗔了她一眼：“姑娘就縱著她吧，自搬回家裏，她越發野了心了，成日裏東家長，西家短，哪裏有熱鬧往哪裏鉆，就是不著家，總這麽下去，看誰敢要她，怕是要一輩子跟著姑娘討嫌了！”
彎月卻是眼前一亮，“那可太好了！我就想一輩子跟著姑娘，才不跟別人！”
黛玉笑盈盈的，不置可否。
新月在一邊道：“薛蟠作惡多端，如今也算是老天有眼……”
“什麽蒼天有眼，是咱們姑爺英明才是！”彎月搶著道。
“聽說是榮親王親自審理此案，不只薛蟠，連當初替他脫罪的一個……叫什麽賈化的，也被革職查辦了！”
黛玉心中一動，賈化自號雨村，給她當過幾天老師，並借此由父親引薦給了二舅舅。
她不喜歡賈雨村，覺得此人看似剛正，實則為人不厚鉆營，很是急功近利。
黛玉隱約聽寶玉說過，此人很能沽名釣譽，借賈政同四大家族搭上線，自此飛黃騰達，官運亨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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